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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个孩子当中,应该是十分特立独行的存在。
也难怪不得父母喜欢。
甚至于一母同胞的兄弟都排挤他。
的亏他跟许印礼是异卵双胞胎,长相上并非完全的相似。
若不是许一一以后都不想看到许印礼了。
“少在这装腔作势的,就凭你做的那点破烂事,就没资格教训我!”
许一一柳眉一挑,下巴微微扬起,直视着许归宁都快要冒火的眼神。
嘴角勾起一丝冷笑。
许一一这字字如刀,反倒是怼得许归宁说不出话来。
“尔尔咱们走!”
许一一瞥了他一眼,拎着两只鱼篓离开。
尔尔跟在大姐后面,看着许归宁气鼓鼓的立马比了个鬼脸。
“这几天出去带着阿月或者跟着弟弟他们,别自己一个人出去。”
回去路上,许一一嘱咐了尔尔一句。
别以为他没有看到,许归宁看着尔尔眼神里带着惊艳。
这样一个烂人,连自己的嫂子都敢惦记。
许一一还真是不放心他靠近尔尔。
“大姐你别担心,我看到他就跑,才不跟他靠近呢,讨厌死他了。”
尔尔不高兴的说着,别以为过去了那么多年她就不记得了。
这个小叔讨人厌的很。
三川刚会走那年,许归宁为了取乐。
便骗三川说,让他去喝墙角的陶罐里的水,就给他好吃的。
那会儿詹吉兰已经不大管孩子了,小孩儿饿肚子。
一听到给吃的,傻乎乎的想也不想就张嘴去喝。
三川喝了之后他不仅没给吃的,还大声嘲笑。
尔尔气鼓鼓的想着,许一一问了一嘴。
从小姑娘的话里,仔细的回想着。
“大姐不知道的,那会儿大姐都不在家。”
尔尔轻声开口,声音带着孩童独有的软糯。
“那会儿小叔坏心眼地指着墙角一个小陶罐,跟三川说那是甜滋滋的花蜜水,哄着三川去喝。
那会儿弟弟才一岁多点傻乎乎的,真就凑近了张嘴要喝,我瞧着咋都不对劲,凑近一瞧,一股子骚哄哄的味儿,分明就是尿!”
说到这儿,尔尔的小脸皱成一团,像是又闻到了那股刺鼻气味,眼眶都微微泛红。
忍不住想吐。
“我大喊着不让三川去喝,怎么拉都拉不回来,小叔跟在一旁儿笑得开心,那笑声真是又尖又刺耳。”
尔尔到现在都还记得。
那放了一晚的尿单单是闻着都想吐了,更何况是喝进肚子里。
“等三川反应过来,气得哇哇大哭,小叔还不罢休呢,假意从兜里掏糖果,说只要三川不哭,就给他吃。
三川眼泪鼻涕糊一脸,眼巴巴地伸手等,结果小叔翻脸比翻书还快,把糖往自己嘴里一丢,嚼得嘎吱嘎吱响,笑得满脸通红,猖狂得不行,还说三川笨,这都能上当。”
尔尔攥紧了小拳头,牙齿咯咯的响着。
像是要吃人的模样。
“我还跟那个女人说了呢,她觉得我小题大做的,说三川就是喝了点尿又不是要死了,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,骂了我一通,一点要帮三川出头的想法都没有。”
那个女人就是詹吉兰。
许一一没有想到詹吉兰离开平安镇之后居然跑去投靠许归宁。
所谓渣男贱女配一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。
一个薄情寡义,一个表里不一。
“大姐你可别生气,这件事情要不是特地想起,我都快要忘记了。”
尔尔看着大姐皱着眉头连忙说道。
“咱可不能因为这样的烂人气坏了身子,不值当!”
尔尔很是认真的说着,软乎乎的小手跨上许一一的手臂。
许一一对着小姑娘笑了一下。
……
快要忘记了,那就是没有忘记。
回到家里,阿大叔家的阿银阿奶笑眯眯的将摇椅拖开。
“方才你小叔鬼鬼祟祟的在你家房子旁转悠,我担心他进去偷东西,赶紧过来守着呢,他一点都没得逞。”
阿银阿奶晃了晃手,看到许一一跟尔尔的那一刻。
眼睛瞬间眯成了弯弯的缝,嘴角高高扬起,那笑容像是一朵绽到极致的菊花,层层叠叠的纹路里都藏着温和与亲切。
“这是去赶海回来了?”
阿银阿奶关心的问了一嘴。
打量了一下许一一拎着的鱼篓。
“哟怎么都是些海螺蚬子的?你们去南边的滩涂了?”
阿银阿奶关心的问着,那边的滩涂去的人少一些。
蛏子海螺随处都是,稍稍一捡就是一大堆。
“这玩意儿都是泥沙,不好处理,咱不吃。”
阿银阿奶说着,连忙跑回家里。
小老太早些年伤了脚,平日里都不愿意走路的。
这会儿倒是跑得快。
尔尔笑着打开大门。
同样的话语,从阿银阿奶的嘴里说出来是关心。
许归宁那张破嘴说出来的,是不怀好意。
许一一脸上也带着笑意。
刚进门把鱼篓放下,要把五渊放下的时候。
阿银阿奶拎着一条大鱼走过来。
“你阿大叔捕回来的鱼,刺少,妹妹跟弟弟吃着不怕卡到。”
说着,阿银阿奶将鱼给许一一看了一眼。
随后就扔进了院子里的水池。
“晚上吃鱼好不啦?”
阿银阿奶的手有些粗糙,应该说咱海边辛勤劳苦的渔民的手都这般。
没那细嫩,但温暖。
手背的皮肤松弛耷拉着,像是斑驳干裂的老树皮,因为上了年纪暗沉的色斑肆意散布,青筋蚯蚓般暴起、交错,岁月刻下的纹路深得仿若一道道沟壑。
阿银阿奶伸出手来拍了拍许一一的手,好似哄孩子一般说着。
“谢谢阿奶,晚上给您送好吃的。”
尔尔笑呵呵的应下来,取了鱼篓,蚬子跟海螺哗啦啦的掉落在木盆里。
阿银阿奶听着,笑得身子微微发颤。
干瘪的嘴唇往回缩,里头空荡荡的,没了牙齿的牙床一览无余,粉嫩的牙肉在唇间若隐若现。
可那笑意却毫无保留地从这缺了牙的嘴里满溢出来,伴着轻轻的笑声。
再次伸出手摸了摸尔尔圆滚滚的小脑袋。
“那阿奶可得等着了。”
小老太没啥烦恼,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。
瞧见三川拉着四海捏着雪球儿回来的狼狈样,还笑着打趣。
尔尔瞧见阿月回来,连忙拉着人进屋里把湿的衣服换下来。
许一一将五渊放回到摇篮里,把水给舀上。
烧了锅热水给两人洗了澡。
……
西坠的金乌没入海平线下,蒙上夜华的傍晚,裹着院子里小孩儿嬉闹的声音。
许一一将木盆里的剪子给取了出来。
吐干净沙子的海螺跟蚬子看起来瘦了些,不如捡回来时那样肥硕。
“大姐今晚喝粥吗?”
尔尔从灶房里探出头来。
“不是从食馆里拎回来一罐鸡汤吗?就着鸡汤煮罐稠粥,阿银阿奶送来的鱼直接上锅蒸……”
趁着还没吃饭,四海跟阿月背上弓箭跑了出去。
“大姐我跟师父出去一会会,晚点就回来了。”
四海说着,走过去捏着五渊的小脸蛋亲了一口。
笑眯眯的拉着阿月的跑出去。
阿月的一手箭术可是连林恪都夸厉害的。
两人从刚开始的白天练到现在晚上出去练。
四海跟着她也算是小有所成。
“师父咱为啥要晚上出去?”
四海背着弓箭拉着阿月的手。
远处,几点渔火在墨海之中明明灭灭,飘摇不定,宛如将熄未熄的残梦。
那是夜归渔民在茫茫波涛间寻路的希望。
阿月听到四海的话眼神划过一丝迷茫,她也说不出来为什么。
“就是要出来!”
阿月语气有些着急,拉着四海小手的手使了点力气
“好了好了,出去出去!总归是有用的。”
四海连忙哄了一句,师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他也是。
但自打夜晚出来射箭之后,他倒没有那么害怕夜晚了。
以前天一黑便不敢乱跑,要是不带上灯笼什么都看不见。
现在不一样了,夜晚出来也不会咋咋呼呼的。
没有灯笼射箭的命中率反而越来越高。
小孩儿也只是想了一下,拉着师父站在离家比较远的山坡上。
居高临下,放眼看过去。
海风如诉,呜呜咽咽地穿梭在海岸边嶙峋的礁石罅隙间。
沙滩在幽暗中绵延伸展,沙粒泛着冷硬的微光,似细碎银霜。
夜晚的风较白天还有些大。
四海握着没有箭簇的箭搭在弓弦上。
阿月目光如隼,这个时候倒是不见了小孩子心性,紧紧盯着四海的一举一动。
嘴里不时传出沉稳有力的指导:“下盘再稳些,别被风晃了神!”
四海深吸一口气,稚嫩的双臂鼓足力气拉开弓弦。
那弓被拉成了一道满弦的弯月,小孩儿的身子因用力微微后仰,与风较着劲。
“嗖!”箭离弦而去,在大风裹挟中。
在空中打了个旋,不偏不倚的栽向四海既定的目标。
两人停下手里的动作,远远的望过去。
“啊——”
一阵压抑的痛呼声传来。
四海一听这声音还有些熟悉,抬起头来看着阿月眼神里还有些惊讶。
“师父我是不是射到人了?”
四海有些慌乱,虽说这箭上面没有箭簇,但真射到人也疼。
“快去看看……”
阿月拽着四海的小手飞奔下去,心想着遭了。
这要是被一一知道了,晚上回去又得挨骂。
黑夜里,许归宁猫在外边儿正观察着院子里的动静呢,谁知道空中突然来了一支箭直奔着他的脑门砸来。
沉闷声响仿若敲破一颗熟透的瓜,许归宁瞬间眼冒金星,脑袋嗡鸣。
他抬手捂住脑门,身子晃了两晃,舌尖尝到一丝腥甜,才知嘴唇已被自己下意识咬破。
疼意从额头炸裂开来,他又气又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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